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那笑容清爽，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松弛感，柳惠子心头莫名一动，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还没被阴霾笼罩的少年。
她压下瞬间翻涌的复杂心绪，快走两步，自然而然地与他并肩，走向教学楼。
“暑假过得怎么样？感觉你气色好了很多。”
柳惠子侧头看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既不过分热络以免引起对方不适，又不至于太疏远，这是她多年来摸索出的，与这个青梅竹马相处的分寸。
自从李忠仁父母意外去世，他卖掉老宅搬走，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儿。
高中重逢时，柳惠子几乎不敢认他，那个记忆中爱笑爱闹的男孩，变得沉默、阴郁，眼神总是空荡荡的，对谁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壁垒，包括她这个曾经的邻居玩伴。
她试过几次想接近，都被那冰冷的沉默挡了回来，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走廊里点头之交的距离。
但她心里始终记着那份情谊。
小时候，她父亲因为意外死了，她跟她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很困难，是李忠仁一家，从没因他们的出身而另眼相看，李妈妈总会笑眯眯地塞给她糖果，李忠仁也会带着她这个“小尾巴”一起爬树掏鸟窝。
后来李家遭难，她家想帮忙却力有未逮，这份无力感一直压在柳惠子心里。
所以，此刻看到李忠仁似乎走出了阴影，她是真心为他高兴，尽管这变化快得有些突兀。
“还行，找了个地方打工，挺锻炼人的，你呢？暑假做什么了？”
李忠仁笑了回答道。
“还能做什么，帮我妈打理家里的花店，偶尔.看看祖上留下的那些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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