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芝兄忘了上个月攻破曹州时,城门口那对饿死的母女?”
“她们死前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饼。朝廷的官衔是给你的,那她们的活路呢?”
王仙芝的脸沉了沉,往地上啐了口:“但弟兄们打了半年仗,死的死,伤的伤,能有条招安的路,总好过埋骨荒野。”
“埋骨荒野也比做朝廷的鹰犬强!”黄巢猛地将酒囊掼在地上。
“你若受了招安,我黄巢带弟兄们回山东!这天下,不是姓李的一家天下!”
王仙芝看着他涨红的脸,忽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从包裹里拿出朝廷送来的紫袍。
指尖划过金线绣的纹样,声音里带着兴奋:“看见没,裴刺史说了,只要我解甲,这蕲州就是我的封地,弟兄们也能得个出身。”
黄巢猛地踹翻了身边的案几,青瓷碗摔得粉碎。
“紫袍?封地?”
“去年盐泽边你怎么说的?
“难不成忘了那些跟着咱们战死的弟兄?
他们的家人还在挨饿,你却要穿着官服当朝廷的狗?”
“我不是当狗!”王仙芝攥紧了紫袍,额角青筋跳动,脸上尽是疯狂之色。
“我是想让弟兄们活下去!你以为凭着一腔热血能打遍天下?朝廷的援军快到了,再硬拼下去,咱们这点人不够填护城河的!”
“活下去?”
黄巢冷笑,指着窗外,“你问问城门口那些扛着锄头守城的百姓,他们要的是你这身紫袍,还是能种上自己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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