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宽敞却弥漫着死寂气息的家主房间里,柔和的灯光宛如虚幻的安慰,虽轻柔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却无法穿透李乐光内心那如墨般浓稠的绝望。
李乐光拖着仿若被抽去筋骨的身躯,从浴室缓缓步出,每一个动作都似在与全身的剧痛进行着殊死搏斗,小心翼翼得如同在布满陷阱的绝地中蹒跚,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触那如排山倒海般的痛苦。
他刚摘下护腰,整个人便像被抽去了脊梁,瞬间佝偻得如同一位迟暮的老人。
脊背弯曲得近乎对折,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脚下的地毯不再是柔软的织物,而是布满了尖锐如刀的荆棘,每一步都深深刺痛着他的灵魂。
他的身躯消瘦得已不成人形,与在美国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相比,竟愈显得骨瘦如柴,肋骨如嶙峋的怪石,根根分明地从那层紧绷的薄皮下突兀而出,每一处关节都如同风化的枯木,突兀而脆弱,无声地诉说着曾经遭受的非人折磨。
他艰难地朝着大床挪动,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气力,那沉重的脚步,像是在荒芜的沙漠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伴随着灵魂的哀号。
终于来到床边,他颤抖的双手如同风中残烛,无力地轻轻脱下浴袍,那布满触目惊心伤疤的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灯光下。
这些伤疤纵横交错,犹如一幅扭曲而恐怖的地狱画卷,每一道疤痕都是一段不堪回的惨痛记忆,记录着他曾经遭受的无尽苦难与屈辱。
而在这些伤疤之下,那令人作呕的脏病,此刻如同一头苏醒的狰狞恶魔,正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将痛苦的獠牙深深刺入他的每一寸肌肤。
李乐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豆大的汗珠如暴雨般从额头倾泻而下,瞬间浸湿了鬓角的头,顺着脸颊滚滚滑落,仿佛是他痛苦的泪水,滴落在床单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绝望印记。
他的脸色惨白得如同冬日的残雪,毫无生气,嘴唇因痛苦而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仿佛被死神的阴影所笼罩。
那钻心的疼痛,恰似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肌肤,深入骨髓,每一寸神经都在痛苦地狂怒叫嚣,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投入到了烈焰熊熊的地狱熔炉之中,被无情地炙烤、熔炼,却又深陷其中,无法挣脱这无尽的痛苦枷锁。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李乐光在心中悲怆地呐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