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嘟囔,故意将手心蜷起不让他碰。
又用屈起的指节用力蹭过他掌心薄茧,如同闹脾气的小猫用爪子轻挠。
云砚洲听着她明显赌气的抱怨,又察觉到她孩子气的举动,本以为自己能狠下心来,此刻才觉得自己的铁石心肠是高估。
“起来吧,我给你手心上点药。”
他望向方才放置戒尺的案头,青瓷小罐端正地摆在砚台旁。
那是他在云绮来书房前,便提前让小厮备下的创伤膏。
云绮却一动不动,反倒将双臂环得更紧,脸更深地埋进他衣襟。
语气里终于褪去尖刺,带上几分示弱的可怜:“……我不用上药,大哥这样抱着我,我就不疼了,比什么药膏都管用。”
又咬住嘴唇,试探般询问道,“大哥就这样抱着我,多抱我一会儿,好不好?”
从前那么多年,妹妹见了他总是畏畏缩缩,甚至不敢走近他跟前,何曾有过这般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
如今她的发顶蹭着他下巴,发间清淡的皂角香钻进鼻尖,语气里透着不加掩饰的依赖,像是终于卸去防备的小兽,将柔软的肚皮翻出来示人。
或许是方才那记戒尺,不仅责在她掌心,更敲开了兄妹间横亘的薄冰。
云砚洲感觉得到,怀里的人此刻很依赖他。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般,不肯放开。
罢了。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单纯又脆弱。
因着身世的陡然剧变,本就比旁人多了几分敏感与惶惑,更遑论从前将她捧在手心如掌上明珠的母亲,竟在一夕之间对她冷眼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