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回归的感觉是冷。
不是雨天里那种被雨水浇透的湿冷,也不是冬天骑电瓶车时那种刮在脸上的干冷,而是一种更深层、更刺骨的寒——像有无数根冻得发硬的细针,正顺着她的毛孔往里钻,扎进皮肤下的血管里,把血液都冻得发僵。她甚至能感觉到,这股寒气正沿着骨头缝蔓延,从手腕的骨头,到膝盖的关节,再到后背的脊椎,每一处都在隐隐发疼,像是要把她的骨架彻底冻脆。
紧接着是疼,密密麻麻的疼。肩膀处最先传来反应,上次摔倒时磕到的地方,此刻像是被人用钝器反复捶打,钝痛中带着尖锐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肌肉,疼得她想皱眉,却连动一下眉毛的力气都没有。胯骨也一样,碰在地面上的那块皮肤,已经肿得发硬,稍微一动,就有一股剧痛顺着大腿蔓延开来。手臂上的擦伤更甚,结痂的地方被寒气冻得裂开,细小的血珠渗出来,又很快在皮肤表面凝结成冰晶,痒得钻心,又疼得不敢碰。
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像两只冰冷的手,粗暴地拽拉着她的意识。之前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那种连思维都要凝固的虚无感,正在被一点点撕裂。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回笼,像沉在水底的人,正挣扎着向上浮,每上浮一寸,都要对抗着巨大的阻力。
“咳……”一声极其微弱的、近乎**的吸气声,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阵撕裂般的疼,还牵扯出强烈的咳意。她想咳嗽,却发现肺部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收缩,只能任由那股咳意堵在胸口,憋得她眼前发黑。
沉重的眼皮,像是被胶水粘在了一起。她用尽了全身残余的力气,才勉强让眼皮颤动了一下,然后一点点掀开一条细缝。
模糊的光线瞬间涌入,刺得她的视网膜一阵剧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滴在脸颊上。那眼泪刚流出来,就被脸上的寒气冻得发僵,像一颗细小的冰珠,贴在皮肤上,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起来。眼前的景象,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