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词,配合着义母瞬间发白的脸、义父紧攥的拳头,还有二老眼底藏不住的恐惧,已经足够让她明白:有危险要来了,而且是能让这两个历经风霜的老人都害怕的大危险。
她无意识地掐断了一根地耳菜的叶子,绿色的汁液沾在指尖,黏糊糊的。风又刮过来,带着一股土腥味,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衣领里——义母给她的粗布衣裳虽然破旧,却比快递服暖和,只是领口磨得发亮,蹭在下巴上,有点痒。
接下来的两天,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像荒原上的灰霾,缓慢却顽固地笼罩了整个村落。这村子本就小,只有十几户人家,都散落在荒原边缘的土坡附近,家家户户都是和义父家差不多的半地穴窝棚,平时虽然清贫,却也有几分邻里间的热闹。可现在,连这份仅有的热闹都消失了,只剩下沉甸甸的压抑。
变化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的。
往常这个时候,土路上总会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张老头会背着竹筐去河边挑水,路过时会对着窝棚喊一声“早啊”,声音洪亮;李家婶子会带着小孙子去挖野菜,小孩的笑声能传很远;还有几个年轻的汉子,会扛着锄头去村后的地里翻土,边走边说笑。可今天,上官悦跟着义母出门挖野菜时,土路上空荡荡的,连个脚印都少见。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村民,也是行色匆匆。比如张老头,他挑着水桶,脚步比平时快了一倍,水桶晃得厉害,水洒了一路,却顾不上擦;他路过窝棚时,只是飞快地看了义母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了。还有李家婶子,她没带小孙子,一个人挎着竹筐,头埋得低低的,竹筐里只有几根零星的野菜,显然没心思挖;她看到上官悦,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义母的手,轻轻拍了拍,就匆匆走了。
村里的土坯房也变了样。之前,白天天气好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敞着木门,让空气流通,有的还会把被子晒在门口的木棍上,花花绿绿的,能添几分生气。可现在,几乎所有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连窗户都用麻布帘挡着,只能看到里面偶尔闪过的微光。上官悦甚至看到,村东头的王大叔家,门后还抵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