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哐当”一声被牢牢闩上,门闩落下时带着沉闷的撞击声,像一道死刑判决,狠狠砸在人心上。门外匪徒们的哄笑和污言秽语还在隐约回荡——“老大今晚可要好好快活!”“明天可得让嫂子给咱们变点精米吃!”——可这喧嚣很快就被木门隔绝在外,屋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劣质红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空荡的木屋里格外清晰。
红烛插在墙角的破陶罐里,烛芯烧得有些歪,火苗不安地跳跃着,时而蹿高,时而压低,将墙壁上的阴影拉得老长。那些阴影扭曲晃动,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映在粗糙的泥墙上,又落在脏污的兽皮炕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空气中的味道复杂得令人作呕:烛烟的焦糊味、木屋常年不散的霉味、墙角杂物堆飘来的腐味,还有石龙身上那股浓烈到呛人的酒气——混合着他长时间不洗澡的汗臭,像一团浑浊的雾气,死死裹着上官悦,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上官悦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门板上的木纹硌得她后背生疼,却远不及心里的寒意刺骨。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的声音像擂鼓一样,震得她肋骨发疼,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血液冲刷耳膜的“嗡嗡”声,眼前的景象都跟着微微晃动。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只有这样的刺痛,才能让她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
门外传来守卫挪动脚步的“沙沙”声,偶尔还夹杂着两人低低的嗤笑,显然是在调侃屋里即将发生的事。退路已绝,这一点上官悦比谁都清楚。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屋内:左边是堆着杂物的墙角,右边是歪腿的木桌,前方是铺着兽皮的土炕,而土炕前,石龙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石龙已经脱掉了那件黑色的丝绸外袍,随手扔在兽皮炕上——外袍落在炕上时,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还带起几根脱落的兽毛。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精瘦却肌肉虬结的躯体,每一块肌肉都透着蛮力,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有的是刀疤,细而长,像蜈蚣爬在身上;有的是烫伤,圆而深,颜色暗沉;还有一道从左肩斜到右腰的伤疤,格外狰狞,显然是曾经受过致命伤。
他转过身,泛着血丝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