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伊万诺夫气急败坏的指控，陈致远脸上那丝歉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看着眼前这个暴跳如雷的苏联专家，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伊万诺夫同志，你误会了。”
陈致远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对方心上，“你要求参观我们厂的技术，我给你看了。那些老旧的车床，落后的铸造工艺，就是我们红星厂的全部家底，我没有对你隐瞒任何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门散发着幽光的无后坐力炮。
“至于这门炮，以及制造它的技术，”他收回目光，直视伊万诺夫，“那是我的技术，不是红星厂的。”
“我的技术，可以无偿献给我的国家，献给我的军队。”
陈致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但它不属于所谓的‘同志般的友谊’，更不会给一个揣着介绍信就想来巧取豪夺的强盗。”
“强盗？！”
伊万诺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身后的苏联专家们也发出了愤怒的骚动。
“难道不是吗？”
陈致远向前一步，气势竟完全压过了对方，“真正的朋友，会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而不是在我们刚刚点燃一小簇火苗时，就迫不及待地想把火种整个抢走。你带着答案来提问，揣着目的来‘交流’，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你……你这是在污蔑！是在破坏我们两国的关系！”
伊万诺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致远的手指都在颤抖。
“关系是靠尊重建立的，不是靠施舍和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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