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醒了,林岁安也被冻得直哆嗦了。
大伯往堂屋的炕灶又扔进去了几根粗木头。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赶紧去王氏宗祠拿铜锣,把村里人都敲醒,让他们把炕烧猛一些。家里的孩子都回去跟爹娘一个房间去,这样能节约点柴火。”爷爷快速地吩咐着。
林大勇仨都穿上自己最厚的衣服,往王家宗祠跑去。顺路还敲响了周边的几户邻居。
“老大媳妇,你们几个去烧姜茶,多放点姜,家里每个人都喝一碗。等老大他们回来让他们多喝一碗。好了都先去休息,帮忙把孩子的被褥搬回去。”林老太也快速地吩咐着。
林岁安没动,她真的有点冻着了,刚才太着急了,就套了件薄袄。现在裹着厚袄还直打喷嚏,一会要偷偷先吃点感冒药。
不多时,“哐!哐!哐!哐!!!
一阵急促、沉闷的铜锣声,猛地撕破了死寂的寒夜!
“起——来——啊——!”林大勇、林二勇粗犷沙哑的吼声紧随着锣声炸响,他沿着冻得硬邦邦的村道狂奔,用拳头、用脚、用手边能抓到的一切,拼命砸向沿途每一扇紧闭的门板。
“烧炕!加被!要冻死人啦!快起来!”
林岁安看到爹他们平安回来也就安心回屋里睡觉了。
天,终于艰难地蒙亮了。
王里正吩咐他二儿子,带上村里几个壮汉挨家挨户地查看。
推开李瘸子家的破门,一股比外面更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炕上,李瘸子和他那瘫痪的老娘紧紧裹在一床看不出颜色的破被里。身体蜷缩着,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表情凝固在一种奇异的平静中,仿佛只是沉沉睡去,只是他们的皮肤泛着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嘴唇乌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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