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落款处,他仿造了一个军巡院常见的押衙官签名。印章再次成为难题,户房印章勉强可用,但军巡院印不同。林四勇一咬牙,让老陈头依葫芦画瓢再刻一方相仿的。不求完美,但赌的就是盘查者不会细究。
林四勇又草拟了几份沿途可能需要的过所底稿,内容简略,只等需要临时填写地名、日期并加盖伪印。
油灯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林四勇看着桌上这几份墨迹已干、朱印刺目的“公文”,心中没有半分成功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巨石压着。
接下来就看田修文的了,林四勇揉了揉额头,收起“公文”。
大名府城外流民安置点,夜色如墨。在安置点最深处,几座几乎被废弃掩埋的破棚夹角,形成了一个相对隐蔽的死角。这里远离那些麻木游荡的身影和兵丁巡逻的路线。
“都听好!”田修文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四勇兄弟在外头,拼了命,给我们寻了一条活路。”
黑暗中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林老头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了身边大儿子的胳膊。
“官府要处理我们了,附籍去穷得鸟不拉屎的村子,还是被拉去填壕沟挡箭?都是死路。”
“唯一的活路,就是南迁,去湖州,官府有口风,那边有荒地,能落户安身。当时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四勇的意思也是去湖州。不过现在的情况跟他当初预期的不一样,我们现在都被登记造册了,就不能按当初他设想的方式去湖州。”
“别怕,四勇兄弟弄到官府文书,我们是奉官命南迁湖州垦荒的附籍流民。”他刻意加重了奉官命三个字。
我田修文就是押送你们的“官差”。
“现在,听清楚规矩,记死了,一个字都不能错。”田修文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一张在阴影中模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