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修文不得不佩服了,读书的人脑子是不是都这么好,他只会直来直往。就这么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信息,他就能骗来船票,还不担心被发现。他挠了挠头,以后一定要田路生也去读书,读书人脑子好。
回到临时驻扎点,林四勇环视一圈这些相依为命的亲人,温声开口:“事成了,明晚三更。镇东头废弃码头,我们很快就能到湖州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三息。
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第一声极力压抑的抽泣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立马都是各种低声的欢呼声。
“老四,成啦!好啊!天爷都在帮我们。”林老头刚说完,因为太高兴了,瞬间咳嗽不停。急的身边的大河一直给他拍背顺气。
“都听见了?别哭哭啼啼的,还没到能放松的时候。老二媳妇,你们几个去做干粮,把粮做一半,现在天冷存得住。做好后用油纸包裹严实每人都藏一份。我们这是在船上,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要是……”林老头没说下去,想到那场洪水他就难受。
大家也都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要是一个倒霉又……有粮在身上就能保命。
第二天,一整天都像是在煎熬,太阳终于落山,夜色渐渐深。等过了二更,整个湾头镇彻底陷入沉睡。
林家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汇集到废弃码头。一条中型货船静静停泊在那里。它的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不清,没有灯火,甚至听不见船上人的呼吸声。
没有多余的话,在“白爷”手下的监视下,所有人快速而沉默地登船。
他们被安排进货舱。这里比想象中更逼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陈年木料的腐朽味、某种刺鼻的香料味、咸鱼的腥气,还有一股隐约的、甜腻到发霉的味道,不知来自何种积年的货物。
货舱里堆满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