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喧嚣鼎沸的长兴县码头,这几日彻底变了模样。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鱼腥、汗水和食物的混合气味,而是一种恐慌、焦躁和绝望凝成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天不亮,林大勇和林大河父子,以及林二勇就结伴来了码头,趁着还没农忙指望着能多扛几个包,多换几文活命钱。可一到地头,心就凉了半截。
泊位上的货船稀稀拉拉,远非往日可比。仅有的几艘船上,卸下的也不再是南来北往的百货,而多是些沉重、封得严严实实的木箱,或是几袋可怜的粮食,立刻就被官差和如狼似虎的大商行伙计接管看守起来,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散工插手。
“怎么回事?船呢?活呢?”林大河年轻,忍不住焦躁地跺脚。
林二勇眉头紧锁,啐了一口:“娘的,看这架势,北边是真不行了!商路都断了!”
旁边一个相熟的老扛包匠瘫坐在麻袋上,有气无力地道:“有个屁的活!能来的都是硬茬子,那活,轮得到咱们?”
码头上,黑压压地挤满了等活干的零工。一个个面黄肌瘦,眼巴巴地望着空荡荡的河面。每当有管事的出现,人群便“呼啦”一下围上去哀求,得到的却是不耐烦的驱赶。
在不远处,来娣和招娣姐妹俩的简易吃食摊子也支着,但生意冷清。她们的摊子主要卖些实惠的粗面饼子、菜糊糊和便宜的茶水,以往是扛包苦力们歇脚填肚子的首选。可如今,零工们没了收入,哪还有钱买吃的?姐妹俩守着几乎没动过的食物,满脸愁容。
“姐,这……这怎么办啊?本钱都快折光了……”招娣看着寥寥无几的铜板,声音带着哭腔。她们俩这段时间都在码头,眼看着这小吃摊生意一天比一天差。
来娣心里也急得像火烧,但她是姐姐,只能强自镇定:“再等等,说不定晚点能好些……”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就在这时,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