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长根当时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手攥着缴费单,指节泛白。三万八千块,一分不少,全清了。他把存折塞进怀里,抬头看天花板上的灯管,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么些年,他头一回感觉自己像个哥哥,真正扛起了这个家。
但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山里的规矩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赵老六倒了,可那些眼红他这块“龙摆尾”老埯子的人还在。护林站那边,他已经派人去清理过一次,发现窗框上有新鲜脚印,柴堆被人动过。显然,还有人惦记着他藏身的地方。
更让他警惕的是,最近几天,总有些陌生面孔出现在村口。有的骑摩托,戴着头盔不摘;有的开着外地牌照的越野车,在村道上转一圈就走。这些人不问人,不买货,光溜达。李长根心里明白:赵老六背后或许还有靠山,那些人不敢明着来,就派探子摸底。
所以他不能松劲。
这天傍晚,他背着竹篓从山上回来,路过坟地时特意停下。祖父墓碑前摆了一小杯烧酒,是他三天前供的,如今只剩半杯。他蹲下身,用袖子擦了擦碑面青苔,低声说:“爷,我又来看您了。秀兰快好了,您放心。”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砰!”
声音来自西北岗方向,沉闷短促,不像猎枪,倒像是某种高压气步枪。李长根猛地站起身,耳朵竖了起来。这年头谁敢在禁猎区开枪?而且还是傍晚收工时段。
他立刻转身往家走,脚步加快。到院门口翻墙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扒开猪圈后的土坑??油纸包还在,参没动。他又检查柴堆里的猎刀,原封不动。这才稍稍安心。
可直觉告诉他,有人盯上了这块地。
夜里十一点,他再次出发。
这次他没去护林站,而是绕到了鹰嘴砬子背面的一处岩洞。那是他年轻时发现的秘密据点,入口隐蔽,里面干燥通风,存了些干柴、火种和旧衣物。更重要的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