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卦象反复演化,最后……只指向了最东方的东海界域。”
陆焱按捺不住,张嘴就问:“所以老师您就真追着这卦象,一路追到了东海?”
“不错。”
陈砚山点了点头,“我沿着卦象的线索跟了整整三个月,最后抵达东海边境的一个小城,那城有个修仙世家,姓陈。”
他语气忽然变得低沉:“我赶到的时候,那陈家已经出事了。”
“仙朝的钦差打着清查魔修的旗号,实则是抄家灭族,屠门灭口。”
“我藏在云端,看着那群白衣金纹的仙朝修士脚踏血泊,一边拔除那陈家人的灵根一边翻家族名册,随后就是对整个家族的屠戮。
整整一个大家族的人,仅仅一夜就已经血流成河。”
他停顿了片刻,声音忽然拔高:“而那少年就是在那场清洗里,被他们‘找到’带走的。”
院子里瞬间寂静下来,连风都像凝固了。
“他们说他是魔修遗种,是邪祟转世,但那都是——莫须有。”
“严瑾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甚至连修炼的资格都不具备。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小孩。”
陈砚山说着,脸色彻底冷了下去:“可他们还是抓了他。”
沈青低声:“但是老师,一个凡人孩子,他们抓他做什么?”
“我也是想弄清楚。
所以没有立刻出手制止。”
陈砚山轻轻叹了口气,“我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白玉京那些人口中的魔头,还是……命里的那道变数。”
“我一路跟着他们,直到白玉京的玄司牢。”
“那是一座专门关押‘诛魔榜’上的异端之牢,建在白玉京穹顶的天雷之下,号称‘凡入必死’。”
“进去之后,我躲在暗处,看着他们打算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凡人做什么。”
老人的声音渐渐变得压抑:“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审他。”
“他们用的是焚神针。”
“那是专门对付元神的酷刑之器,一根根插入脊骨,从尾椎一直穿刺到天灵。
正常人不用几根就魂飞魄散了。”
“可严瑾……一声没吭。”
商心言的指节微微泛白:“他们是想直接把他折磨死。”
“是。”
陈砚山点头,“他们是带着杀意去的,哪怕什么都不招,也不会放他活着走出那牢。”
“但他那天,从头撑到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