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中央的青石板被无数双脚踩得光滑,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沈青芜脚底紧。
她站在场地边缘,背后是密密麻麻的目光,那些视线像带着倒刺,扎得她后背麻。
第一个朝她走来的对手叫张猛,是外门里出了名的莽汉,据说能一拳打碎半块青石。
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鼓鼓囊囊,手里拎着柄阔背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走到沈青芜面前时,他故意顿了顿脚,青石板出“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沈青芜右腿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裁判,这娘们儿真能打?”
张猛粗声粗气地冲高台上喊,眼睛却没离开沈青芜的瘸腿,“别是来碰瓷的吧?我这刀没长眼,万一碰着她那条废腿……”
哄笑声再次炸开,比刚才更响。
有人甚至拍着大腿笑:“张师兄手下留情啊!
把人碰坏了,管事嬷嬷又要念叨了!”
高台上的裁判皱了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扬声道:“双方准备,一炷香为限,认输或跌出擂台者负。”
沈青芜慢慢站直身体,将背后的灵木杖解下来,握在手里。
杖身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开,丹田的青光也跟着稳了稳。
她没看张猛那张嘲讽的脸,目光落在他脚踝处——那里的裤管沾着些泥渍,显然刚从练刀场过来,步伐里带着挥刀时的沉劲,落脚重,收脚慢。
“丫头,识相的就赶紧认输。”
张猛活动着手腕,指节咔咔作响,“看你这瘸样,怕是连我三招都接不住,何必自讨苦吃?”
沈青芜没说话,只是将灵木杖轻轻往地上一顿。
“笃”
的一声轻响,不像张猛跺脚那般震耳,却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哄笑。
杖头的小叶儿颤了颤,金纹在阳光下若隐隐现,像藏着片小小的星河。
张猛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眯起眼打量着那柄灵木杖:“拿根破木头当武器?你是觉得我张猛好欺负,还是觉得这演武场是你后山的药圃?”
话音未落,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阔背刀带着风声劈了过来。
刀风凌厉,刮得沈青芜鬓角的碎乱飞,她甚至能闻到刀身上铁锈的腥气。
台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高台上的管事嬷嬷都坐直了些,眼里闪着看好戏的光——她早就想把这个碍眼的残废赶出宗门,若是能在大比上“意外”
重伤,倒省了她不少功夫。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