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在沈青芜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她眼底的冰寒。
张嬷嬷的反咬像一把淬毒的匕,精准地刺穿了她最后的侥幸。
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抖的老妇人,忽然想起白日里对方送药时躲闪的眼神——原来那时,戏码就已编排妥当。
“沈青芜,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思雨向前一步,短刀般的目光刮过她紧握灵木杖的手,“人证物证俱在,你私设陷阱意图伤人,还妄图用药粉构陷同门,当真是罪无可赦!”
沈青芜没有看她,视线落在张嬷嬷掉在地上的空药瓶上。
瓶身残留的黑色粉末散着微弱的腥气,与她白日里假装喝下的药汤气味如出一辙。
这老太婆常年在杂役院煎药,怎会不知“滞气散”
的模样?此刻却将赃物推到自己身上,显然是被王思雨许了重诺,或是拿住了致命的把柄。
“我没做过。”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张嬷嬷,你摸着良心说,那滞气散是谁交给你的?又是谁逼你日日掺进我的药里?”
张嬷嬷把头埋得更低,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是……是你!
是你给了我十块灵石,让我听你的吩咐……我老婆子糊涂,一时贪财……”
“十块灵石?”
沈青芜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冷意,“杂役院的月钱不过五十文,十块灵石够你雇十个杂役伺候三年。
你觉得这话,有人信吗?”
这话一出,围在门口的几个杂役忍不住窃窃私语。
他们比谁都清楚张嬷嬷的家底,那老婆子平日里连块像样的布料都舍不得买,十块灵石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王思雨脸色微变,厉声打断:“一派胡言!
张嬷嬷为人忠厚,岂会说谎?倒是你,来历不明,身怀诡异功法,指不定藏着多少阴谋!”
她转向身后的内门弟子,“还愣着干什么?拿下她!”
两名内门弟子应声上前,长剑带着凌厉的灵力刺向沈青芜的肩臂。
他们显然没打算下死手,只想将她制服。
沈青芜侧身避开剑锋,灵木杖在地面一顿,床底的藤蔓骤然收紧,将地上的黑影勒得痛呼出声:“啊!
饶命!”
“谁敢动她?”
她扬声喝道,目光扫过众人,“我若想伤人,这杂役此刻早已是死人。
可我留着他,就是要让他当众说清,是谁指使他深夜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