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打湿芜园的青石小径时,沈青芜还在药庐里核对药材账目。
油灯的光晕在泛黄的纸页上浮动,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笔尖的移动轻轻摇晃。
“师傅,这是今日新收的月光草,您过目。”
阿尘抱着个竹筐走进来,鼻尖沾着点泥土,“张师弟说最近宗门的药价又涨了,尤其是解毒类的药材,比上月贵了三成。”
沈青芜笔尖一顿,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里的云岚宗像头蛰伏的巨兽,飞檐翘角在月光下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她想起白日里议事堂的气氛,林家族老那双眼淬了冰的眸子,还有药圃里消失的软骨草幼苗,心口莫名紧。
“把月光草晾在东厢房的架子上,记得铺三层纱布。”
她叮嘱道,将账本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记录着芜园近半年的药材流通量,尤其是供给外门弟子的疗伤药,比去年多了整整一倍。
这或许就是症结所在。
自从三年前她接管芜园,便废除了“非内门弟子不得领用高阶药材”
的旧规,甚至在每月初一开设义诊,给那些家境贫寒的外门弟子免费赠药。
起初只是想圆师父的遗愿,却没料到短短三年,芜园竟成了云岚宗最受弟子拥戴的地方。
“师傅,您看这个。”
阿尘突然递过来张揉皱的纸条,“刚才在后山采药时捡到的,上面的字好奇怪。”
沈青芜展开纸条,瞳孔骤然收缩。
纸上是用朱砂画的诡异符号,像是某种契约的印记,右下角还有个模糊的火纹——那是烈阳谷的宗门标记。
她指尖抚过纸面,能感觉到残留的微弱灵力,带着硫磺般的灼热气息。
烈阳谷与云岚宗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有他们的印记出现在后山?
“阿尘,你捡到纸条的地方,是不是靠近西崖的老松树林?”
沈青芜追问。
那里是宗门的禁地,据说埋着百年前陨落的叛徒,寻常弟子不敢靠近。
阿尘点头时,药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青芜迅将纸条塞进袖中,只见负责看守山门的李师兄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沈师姐,不好了!
外门的王师弟他们在西崖附近采药时中了毒,现在浑身抽搐,像是中了软骨草的剧毒!”
沈青芜心头一沉。
软骨草的毒性霸道,作时会让筋骨寸寸断裂,除非用同心草炼制的解药,否则绝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