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芜捏着那封烫金请柬站在殿外,晨露沾湿了玄色裙摆,凉意顺着布料漫上肌肤,却抵不过心口那阵突如其来的空落。
红绸包裹的柬帖上,“囍”
字金线在阳光下刺得人眼慌,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边缘,直到被粗糙的纹络硌出浅痕才回过神。
“沈师姐。”
身后传来低哑的呼唤,是林梦冉的贴身侍从阿木。
这少年垂着脑袋,指节因攥紧袖摆泛白,声音比清晨的露水更凉:“其实公子不是自愿应下这门亲事的。”
沈青芜转过身时,恰见回廊拐角处那抹青色衣影顿了顿,月白腰带在廊柱后晃了晃,随即隐没在雕花深处。
她收回目光,将请柬塞进储物袋:“我知道。”
“您不知道的!”
阿木猛地抬头,眼底泛着红丝,“昨日族里来了三位老供奉,在书房里和公子谈了整整一夜。
我守在廊下,听见里面翻了茶盏大长老说,若是公子不肯和木家联姻,就就收回他掌家的印信,让旁支的堂弟过继来承袭爵位!”
沈青芜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
林家和木家都是南疆望族,早年曾共守过边境关卡,通婚本是常理,可偏选在吴长老案后逼林梦冉成亲,未免太蹊跷。
她想起吴长老被押走时怨毒的眼神,想起刘长老领走的断魂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桩婚事,恐怕和宗门里的暗流脱不了干系。
正思忖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梦冉穿着一身月白长衫,玄色镶边的袖口沾着尘土,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他眼下泛着青黑,往日温润的眉眼此刻拧成川字,见到沈青芜时,原本焦灼的神色骤然软了几分。
“青芜。”
他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上,“请柬”
“收起来了。”
沈青芜淡淡道,“恭喜林公子。”
这句话像根冰针,刺得林梦冉脸色白。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沈青芜侧身避开。
这个下意识的躲闪让他动作一僵,随即苦笑起来:“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
“这是林家的决定,你我都拦不住。”
沈青芜望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语气软了些,“木家大小姐是南疆有名的才女,与你也算珠联璧合。”
“珠联璧合?”
林梦冉猛地提高声音,引来路过弟子的侧目,“在你眼里,我林梦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