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的动作僵了僵。
幽蓝火焰在他掌心明明灭灭,确实比往日躁动了许多。
他望着沈青芜轮椅后那片异常浓绿的草叶,忽然想起昨夜替她换药时,看到那些黑纹已经爬上了她的后颈,离灵台只有寸许距离。
竹屋里很快安静下来。
沈青芜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林梦冉正用银针刺入她后背的穴位,每根银针都裹着幽蓝火焰,刺下去时黑纹就会像退潮般缩退半分,却总在拔针后又疯狂蔓延。
“各宗门的信使又来了。”
他低声说,将最后一根针扎在她灵台穴旁,“玄清观的人说,西南的魔气已经凝成了实体,连金丹修士都讨不到好。”
沈青芜没有睁眼:“他们还是不愿信我。”
三日前她让林梦冉送去的魔气分布图,至今没有回音。
那些老顽固总觉得她个废人懂什么,却忘了黑雾谷的魔核,本就是她亲手封印的。
“不是不信。”
林梦冉的指尖拂过她后颈的黑纹,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硬,“是怕了。
怕你提出的法子,要让他们割肉放血。”
沈青芜忽然笑出声,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倒吸口冷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她猛地睁眼,眸中闪过抹锐利的光,“告诉他们,再拖下去,别说孩子,连狼窝都要被魔气吞了。”
话音刚落,院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守在门口的瘦高少年撞开竹门,手里举着片焦黑的信纸,脸色惨白如纸:“沈长老!
玄清观……玄清观的山门被魔气平了!”
信纸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打着旋儿。
沈青芜的目光落在纸上那行扭曲的字迹上——是用修士心头血写的求救信,墨迹未干就被魔气灼成了焦黑,只剩下最后三个字依稀可辨:
来援。
林梦冉弯腰去捡信纸的手顿住了。
他看到沈青芜放在膝头的手突然攥紧,听道玉从她袖口滑落,在地上滚出很远。
轮椅后的生息草突然剧烈摇晃,叶片上的绿光寸寸熄灭,露出底下悄然蔓延的黑纹——那些被聚灵阵压制的魔气,不知何时已经渗透了整个芜园的土壤。
沈青芜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腿,布条下的根须又开始抽搐。
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根须往灵海里钻,不是以往的剧痛,而是种冰冷的、带着嘲弄的低语,像有无数人在她耳边说:你看,连草木都知道,残缺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