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锋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慈悲的沉静。
“听不见完整音律的人,反而更能捕捉断裂后的余韵。”
他看着沈青芜怀中的孩子,声音极轻,“就像看不见光的人,才能看见影子的本质。”
沈青芜将孩子交给随行医修,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改这些的?”
“从你走后第七天。”
阿尘转身引路,“那天有个双腿瘫痪的少年,在测灵台上被判定‘无用’,当场咬舌自尽。
血溅在碑文上,正好是初代祖师写的那句——‘灵非量度,心即根源’。”
他顿了顿,推开门扉。
堂内中央,并非传统讲经台,而是一圈环形水池,池底铺满黑白两色卵石,象征完整与残缺的共存。
池中央立着一块无字石碑,表面光滑如镜,映照出每一个进入者的面容。
“我们废除了灵根评级。”
阿尘说,“不再问‘你能走多远’,而是问‘你想成为什么’。”
沈青芜怔然。
她记得自己年少时,曾在测灵碑前跪了一夜,只为让那冰冷的玉石再多显示一丝绿光。
她也曾亲眼见同门因被判“下品杂灵”
而遭驱逐,最终堕入邪道。
那时的云岚宗,像一把尺,丈量所有人的价值。
而现在,这把尺被折断了。
“可修行之路岂能没有标准?”
林梦冉忍不住开口,“若人人皆可自称悟道,岂不乱了秩序?”
阿尘笑了:“所以我们设立了‘本源试炼’——不是测灵力强弱,而是测共鸣深度。
你能听见风穿过叶隙的声音吗?你能感受到脚下泥土的心跳吗?你能在一个濒死之人的眼中,看到他未曾说出的愿望吗?”
他指向水池旁的一面墙,墙上挂满手绘图卷:有聋人弟子通过震动感知敌袭,有断臂者以意念操控双剑合击,更有天生无法聚灵的少女,竟能安抚暴走的灵兽——因为她懂得它们的痛苦。
“残缺不是缺陷。”
阿尘轻声道,“它是另一种完整的开端。”
沈青芜忽然想起洞窟中那个孩子说的话:“真正的盲人,不是看不见的人,而是不敢直视真相的人。”
她终于懂了。
当晚,她在静室翻阅宗门新编的《本源录》,现其中赫然记载了一段古老传说:
“园守一族,并非因完美而被选中,恰因其血脉中蕴含‘断裂之痕’——先天失感、视觉缺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