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睛微微睁大,手里的绣花针一下戳歪了,针尖在靛蓝布料上戳出个细小的白点儿。
门口站着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衣料是她没见过的挺括料子。
少年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白皙却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强烈日光的冷白。
在镇上午后的阳光里,竟像透着层淡淡的玉光。
眉眼是极清俊的形状,眉峰微微上扬,那双眼看过来时带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
鼻梁高挺,唇色偏淡,下颌线清晰利落,组合在一起,是她从未见过的精致。
像山巅的雪,好看,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镇上的青年们大多是晒得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笑容爽朗,带着泥土和阳光的气息,嗓门更是大得不行。
而眼前的人,像一幅被不小心从画册里撕下来的画。
突兀地立在她这小店门口,格格不入,却又极为好看。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有他是清晰的、鲜活的,带着一种她不懂的“矜贵”气。
她长这么大,除了镇上的人,只在来送货的货郎带来的旧杂志上见过好看的人,可那些印在纸上的人,哪里有眼前的少年生动?
曲浣纱的脸颊“腾”地红了。
他的眼睛像深秋的湖水,看着她时,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她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咚咚”地撞着胸口,连呼吸都忘了。
她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耳朵尖却红得快要滴血,连掉在布上的针都忘了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