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庭之中,朔风卷着雪沫,拍打在厚重的毛毡王帐上,出沉闷的声响。
炭盆里的火熊熊燃烧,却驱不散殿中弥漫的寒意。
北凉王萧念猛地将手中的密函拍在案几上,坚实的木案竟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火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悸。
“燕云易休妻另娶大梁六公主梁倾月,沈亦清受焚于诏狱大火。”
这张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针,扎在他的心头。
那个在边境线上与他针锋相对、智计百出,眼神清亮如雪原孤星的女子,竟就这般寂寂无名地死在那样冰冷而阴森的地方?
荒谬!
可笑!
他绝不相信那个狡黠如狐、义正言辞的女人会因为所谓的妒忌而蓄意害人性命,更不信如她这般生命力顽强会如此轻易地死去。
加之怎会有如此的巧合,燕云易几乎在同一时间新婚大喜。
想到燕云易这个宿敌,萧念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锋芒。
他当初所展现出对沈亦清的维护和同生共死,莫不是都是假象?
“进来!”
萧念沉声喝道。
帐帘掀动,近身侍卫杜伏应声而入,恭敬道:“王上!”
萧念将密函掷于地上,声音斩钉截铁道:“你亲自去一趟大梁京都!
查清楚这信上所言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亦清究竟是生是死,活要见人,便是死了……也要给孤找到她的骸骨!”
“是!
末将领命!”
杜伏毫不迟疑,抓起密报,转身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萧念望向南方,目光仿佛要穿透千山万水,直抵那座繁华而腐朽的帝都。
——
大梁京都城作为繁华的闹市里,秋溟坊比往日要更添几分热闹。
无人能想到,南唐羽林卫少统领凌飞宇此时不在禁宫,反倒不远万里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此时正负手立在窗前,指间反复摩挲着一枚温润玉环,俊朗的面容上带着罕见的焦灼。
“还没有消息?”
凌飞宇转身望向垂立在阴影中的属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回大人,沈姑娘从诏狱脱身后就失去了踪迹。
我们搜遍了所有可能的落脚点,都没有现她的身影。”
凌飞宇的指尖猛地收紧。
他知道沈亦清与燕云易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深谙燕家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