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
他嘴唇微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南溪在一旁默默盘算——那不就是穿书人刚穿过来的第二天吗?
他的目光低垂,手指在袖中轻轻掐了掐,心中飞快地推演着时间线。
照柳霜月这意思,康宁侯其实也早就知情了。
不然,她怎会如此笃定?
又怎会如此从容?
若非康宁侯早就察觉,却选择默许,她又怎会等到今日才揭破?
穿越夺舍这事儿,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灵魂换位、记忆融合、言行一致,每一步都需天衣无缝,稍有差池,便会被人识破。
好在她是投胎到肚子里的,没人现她跟原来不一样。
她从出生起就是“她”
,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也没人追究她为何与从前不同。
康宁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试探着说:“就算那人是假的,可那身子终究是怀瑾的。
云衿公主要是让这身体死了,那真正的怀瑾,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悲悯,像是在为死去的儿子哀悼。
又像是在提醒柳霜月要三思而后行。
这老头又在挑事,故意激她,想让她恨上公主。
柳霜月眼神一暗,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角。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木头之中,指节泛白。
康宁侯屏住呼吸,等着她反应。
突然,她笑了一声。
那笑声清冷而讥诮,像是寒夜里刮过的一阵风,带着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