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主老叔伯兄弟早已到齐,祠堂内压抑的沉默像一张紧绷的弓弦。
‘’各位叔伯兄弟!
‘’杨贵抬手整了整领带,喉节在雪白衬衫领口处滚动,‘’咱们东山杨氏,哪朝哪代不是响当当的名号?可现在呢?‘’他猛地转身,指着祠堂外隐约可见的西沟村方向,那里崭新的楼房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西沟村李阳和王秀梅夫妻俩在镇上出尽风头,如今连带着他们村的外姓人都敢踩在咱们头上!
我也想开清风山!
让我们东山村夺回先进村的名号,让我们杨氏家族再创辉煌!
‘’
坐在位的族长杨守成手扶着山羊胡,真褐色的中山装洗的白。
他瞥了眼供桌上祖先的牌位,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贵儿,青风山是老辈人传下来的龙脉,当年先祖们带着全村人在山腰立碑,就是为了镇住地脉灵去这些年才风调雨顺,要是贸然开……‘’
‘’大哥!
‘’杨贵的父亲杨守光猛地站起身,粗布外套衬蹭得木凳吱呀作响,‘’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龙脉!
你看看咱们村的赵远山和李刚,三年前还靠借粮度日,在李阳的帮衬下,他们今年都盖起了红砖瓦房,而我们还住着破旧的青砖房。
‘’他布满老茧的手颤抖地指向祠堂外,‘’咱们杨家的后生连媳妇都不好娶,姑娘一听说是东山村的扭头就走。
‘’
‘’二哥说的对!
‘’杨守义跟着站起来,烟斗在青不上磕的砰砰响,‘’李阳夫妻俩上次在镇上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
现在西沟村搞旅游产业,咱们村的外姓年轻人都跑去给他们打工,再不想办法,东山村又要变回杨家村了!
‘’
‘’守成哥!
‘’你看看这祠堂!
‘’杨守山重重一拍雕花长桌,震得烛火晃了晃,梁上的积灰籁籁落下,‘’这青砖房还是你父亲那辈修的,漏雨透风!
赵远山家的琉璃瓦在山顶上就能看见,咱们杨家的脸面往哪搁?‘’他卷起裤腿,露出补丁摞补丁的裤角,‘’我二儿子相亲七次,人家姑娘一瞧这破房子,扭头就走!
‘’
堂屋角落里传来压抑地抽掇声,杨守忠的妻子抹着眼泪,‘’我娃考上了大学,连学费都凑不齐。
而西沟村的娃学钢琴,上补习班。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众人心里,祠堂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
杨守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