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山岚。
当他转身离开时,计划书被遗忘在大理石桌面,像一片无人问津的秋叶。
秋雨裹着寒意砸在国际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上,杨贵的倒影被雨痕割裂成碎片。
他机械的将皱巴巴的计划书塞回帆布包,指腹抚过封皮上‘’青风山旅游开几个大字,仿佛摸到族老们布满茧子的手。
旋转门开合间,西装革履的人群带着暖气与香水味擦肩而过,他缩了缩肩膀任由潮湿的秋风卷着梧桐叶拍打后颈。
摩托车站与雨中颠簸,链条出干涩的吱呀声,杨贵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摩天大楼,裤脚的泥水随着车轮甩溅。
胃部突然传来尖锐的绞痛,这才想起自己从清晨到现在只啃了个冷馒头。
转过三条街,霓虹灯牌下‘’老地方酒馆‘’的光晕刺破雨雾,向清风山守夜人窗前的煤油灯。
酒馆门帘掀起的瞬间,炒菜的肉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
杨贵在角落坐下,狼吞虎咽的扒拉着米饭,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邻居忽然想起日子刮擦地面的声响。
西装革履的男人躬身凑迎时,名贵腕表折射的冷光映得杨贵瞳孔微缩,那张带着刀疤的脸,竟比记忆里更显阴鸷。
‘’杨主任?‘’张才刻意放软的声音裹着雪茄余味,‘’什么风把你吹到市里来了??‘’
杨贵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一年前蹲在审讯室里涕泗横流的混混,此刻,金丝眼镜下的眉眼满是戾气。
他下意识压低声音:‘’张财,你不是还在……‘’
‘’早出来了!
‘’张才扯开领带松了松,身后两个墨镜男立刻呈扇形散开。
他弹了弹袖口的烟灰,露出腕间粗重的檀木手串,‘’多亏杨主任当年提点,兄弟,我现在跟着龙哥混,手底下管着三十几号兄弟。
杨主任,你来市里办事吗?‘’
杨贵咽了口唾沫,窗外炸响的惊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他盯着张才无名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将茶杯重重一搁:‘’李阳那小子现在成气候了。
他把西沟村改成旮旯旅游休闲采摘度假村,四个村跟着他搞土地入股,还要开清风山,我没同意,打算我们自己开清风山,就跑市里来拉资金。
‘’
‘’砰!
‘’张财的拳头砸在桌角,杯碟跳起来溅出茶水。
他扯开领口露出狰狞的纹身,咬牙切齿道:‘’这个杂种,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