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谄媚的声音响起:‘’同意!
当然同意!
大哥您费心了!
‘’郝帅放下电话,望着走廊尽头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东山村村委会办公室里,白炽灯在墙皮剥落的天花板上滋滋作响,杨贵将电话‘’砰‘’地砸在斑驳的办公桌上,‘’妈的,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他扯开领口的两粒纽扣,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抽出根烟,火苗照亮他脸上扭曲的怒意。
吞云吐雾间,杨贵盯着窗外枯瘦的槐树怔。
山风卷着沙土拍在玻璃上,出细碎的声响,想起电话里郝帅描绘的数字,一个亿,就算杨家上百口人,每人也能揣着几十万进城。
再看看墙角漏雨泡胀的文件柜,屋顶悬着的蛛网随着穿堂风晃荡,这些年守着清风山,连栋像样的瓦房都盖不起。
‘’总比在这喝西北风强。
‘’杨贵狠狠碾灭烟头,摸出兜里磨得亮的户口本,嘴角终于扯出个自嘲的弧度:‘’罢了,先把钱落袋为安。
‘’
摩托车碾过碎石路的颠簸声在暮色中嘎然停止,杨贵把摩托车停在院子,裤脚上还沾着路上溅起的泥点。
推开父亲房门的瞬间,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杨守光正蜷缩在褪色的藤椅里,叼着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晚霞映得墙上‘’家和万事兴‘’的褪色中堂话忽明忽暗。
‘’贵儿,这么早回来,难道招商引资有眉目了?‘’老人猛地坐直,烟灰赖赖落在补丁摞补丁的农田鞋上。
杨贵抓起八仙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有眉目了,明天就来谈。
可人家只给咱一成股份。
‘’
‘’什么?一成?!
‘’杨守光拍案而起,‘’这他妈的也太黑了,打要饭的呢?这还谈个屁!
‘’杨贵苦笑着抹了把脸,额头上的汗珠混着尘土在掌心晕开,‘’昨天我和郝刚跑到后半夜才回来,市里根本没人瞧得上咱这破山,最后是郝刚他哥郝帅出面,人家张总才同意投资。
‘’他压低声音又接着说:‘’这一成只是开股,往后还有土地入股。
要是清风山真能年收入十亿,咱们杨家就能分一亿!
‘’
这话让杨守光举到半空的旱袋僵住了,他盯着儿子晒得黝黑的脸,想起后山那片荒草丛生的秃岭,又想起自家摇摇欲坠的土坯墙,每逢暴雨,墙角总要支上几根木头撑着。
沉默中,杨贵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