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搬进李阳,早已为我们准备好的新家。
‘’话音未落,人群瞬间沸腾,攥着红印泥的手此起彼伏,签字声议论声,混着孩童的笑闹,在山风中翻涌成浪。
就在这时,靠山屯的郝刚突然拨开人群挤到李阳面前。
他红着脸搓着手:‘’李总,俺以前有眼无珠……‘’他猛地挺直腰板,‘’俺们靠山屯也想跟着您干,以土地入股还来得及不?‘’李阳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最后的隔阂:‘’郝大哥说的哪里话?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靠山屯去签合同!
‘’
山风掠过层层叠叠的梯田,新的希望与旧的隔阂一同转向清风山深处。
夕阳将村民的笑靥染成暖金色,他们的身影在田埂上越缩越小,恍若褪色的旧照片。
杨守成倚着门口的老槐树,胸腔里闷着绵长的叹息,直到喉间泛起铁锈味才惊觉,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凝望这片土地。
‘’杨阳。
‘’他忽然转头看着李阳,苍老的手指在空中虚握了一下,又转向王秀梅怀中沉睡的孩子,‘’让我再抱抱富宁。
‘’王秀梅慌忙上前半步,襁褓落入,老人颤巍巍的臂弯时,他枯槁的脸颊泛起了柔光。
婴儿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凹陷的颧骨,带着奶香的绵软,让他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同样攥着他手指不肯松手的小生命。
杨守成把鼻尖埋进孩子细软的胎,贪婪地汲取着这份鲜活的温度。
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孩子泛红的脸蛋,像是亲吻一朵初绽的花。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槐花的清香漫过鼻尖,这一刻竟与记忆里某个春日重叠,那时他也是这样抱着女儿,在田埂上看晚霞烧红半边天。
‘’该回去了。
‘’良久,他家孩子轻轻放回王秀梅怀中,枯瘦的手掌却迟迟不愿给我襁褓的边角。
晚风卷起他的衣角,在暮色里扬起又落下,如同一声未说出口的告别。
李阳看了一眼父亲苍白的脸庞,小声地说道:‘’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杨守成摆了摆手,‘’我没事,明天还得去靠山屯签合同,就不用来了。
快回去吧!
‘’
暮色漫过清风山时,李阳的车拐进了村口。
远远望去,李杰佝偻的身影嵌在斑驳的门框里,像一幅褪色的剪影。
轮胎地面的摩擦声响惊动了老人,他扶着门框直起腰,浑浊的目光随着车子缓缓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