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扇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把父亲的怒骂和摔打声隔在了里头。
她站在门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肩膀控制不住的抖。
方才强撑的镇定碎了一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掉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湿痕。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却远不及心里的寒。
最终,她抹了把脸,挺直脊背,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这一次,没再犹豫。
王秀梅刚走出屋门,荷花就抱着富宁、拉着富瑶从里屋走出来。
荷花的脸拉的老长,像长白山轮廓般沉郁。
自从儿子树财走后,她亲眼看见儿媳秀梅一个人拉着三个孩子的艰难,那日子过的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絮,又沉又重。
当初秀梅和李阳再婚时,她心里直打鼓,生怕三个孩子受到委屈。
可日子一天天过下来,李阳带孩子们是真的好,疼得跟自己亲生的一样,看着三个小家伙在暖阳般的呵护下蹦蹦跳跳长大,荷花悬着的心早放下了,脸上也常挂着笑。
可如今李阳出事刚进去,王双喜他们一家人就找上门来欺负秀梅。
秀梅这孩子,自打进门就贤惠懂事,何曾受过这等气?荷花看着心里火直冒——自家儿媳妇被这么欺负,她这个做婆婆的,做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她一眼瞥见地上摔在的搪瓷缸,眉头拧的紧紧的,对着王双喜就开了腔:‘’王老哥,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咋地?秀梅,现在多难啊,阳子刚进去,一大家子的担子全压在她肩上,你不心疼就算了,还这么往死里逼她?‘’
她指着一旁的王建国,声音陡然拔高:‘’他是你儿子,秀梅就不是你闺女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咋能这么偏着心对待自己的儿女?,难不成她是捡来的?‘’
一番话,又急又快,像连珠炮似的砸过去,王双喜被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花却没停,转过身对着王建国夫妻,眼神里满是鄙夷:‘’还有你们俩!
身为大哥大嫂,就应该有个当哥当嫂的样子,如今却在这落井下石,把亲妹妹往绝路上逼!
你们瞧瞧树哥仨,再看看董秀香、周涛他们,哪个不是起早贪黑的为度假村忙活?人家有过半句怨言吗?‘’
她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可你们呢?一门心思盯着老总的位置,就想着自己捞钱!
拍拍胸脯问问自己,对得起良心吗?对得起秀梅这些年的付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