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脚下。
深吸一口气的瞬间,他闭上了眼,脑海里闪过富瑶扎着羊角辫的笑脸,闪过富宁伸着小手要她抱的模样,这念头只停留一秒,就被浓重的疲惫覆盖。
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只剩一片空茫的平静。
她缓缓低下头,将脖子往绳子里送,丝滑的布带蹭过皮肤,带着一点凉意。
脚在圆石上蹬了最后一下,那块石头顺着山坡咕噜噜滚了下去,撞在灌木丛里,出一阵哗啦声,很快又归于寂静。
王秀梅整个人挂在半空,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晃动。
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胸口闷的疼,呼吸变得急促又困难,眼前也开始泛起黑晕。
可她脸上,却慢慢绽开了一抹笑,不是勉强的,不是苦涩的,是那种卸下了千斤重担的、彻底解脱的笑。
那些缠绕着她的烦恼、痛苦、疲惫,好像都随着这阵窒息感,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
终于,不用再扛了。
夜露凝在草叶上,风裹着山间的寒气,顺着衣领往骨子里钻。
不知过了多久,王秀梅忽然打了个寒颤,那股冷意像针似的扎醒了她——意识像是沉在水里许久,终于慢慢浮上来。
她眼皮重的像坠了铅,费了好大力气,才缓缓睁开眼。
眼前不是阴曹地府的漆黑,是缀满了星星的夜空,一颗一颗亮的颤,衬着天目格外深。
‘’我这是在哪?‘’她哑着嗓子呢喃,喉咙干的疼,‘’在地狱吗?可地狱怎么会这么冷?
她想抬手揉揉僵的脖子,却觉浑身都软的没力气,只能慢慢抬起头。
目光扫过头顶,那个米白色的裙带还挂在歪脖树的枝桠上,被夜风拂的轻轻摇晃,结还是那个死结,只是空荡荡的,没有她的重量。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现,自己竟靠在歪脖树的树干上,后背贴着粗糙的树皮,还能感受到树皮上凹凸的纹路。
‘’我……我难道没死?‘’她盯着晃动的裙带,眼神里满是茫然,声音也带上了颤音,‘’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明明记得双脚离开圆石时的失重感,记得窒息时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记得最后那阵解脱时的轻松……可现在,她还活着,还能看见星星,还能感受到风的冷,连那棵本该结束她生命的歪脖树,都成了支撑她的依靠。
无数个‘’为什么‘’堵在喉咙里,让她连呼吸的都带着茫然的钝痛。
山间的风还带着凉意,王秀梅正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