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袖子长得盖住了手背,带着棉手套,举着裹着透明糖纸的糖葫芦,一边跑,一边追,笑声撒了一路。
李星锋靠在车窗边,手指轻轻敲着车窗玻璃,目光扫过街边的景象。
在他看来,北方的年味更多藏在家里。
天儿太冷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出门待一会儿就冻得手脚麻,过年期间大伙儿要么在家走亲戚、围着火炉喝大酒,要么就在去走亲戚喝大酒的路上,鲜少有人在外面长时间逗留。
南方就不一样了,冬天最多也就零下一两度,天气暖和,人口又多,再加上浓厚的宗族文化,年味要热烈得多。
游花车的队伍能排半条街,车上的人穿着戏服,唱着地方戏。
祭祖的时候,整个宗族的人聚在一起,摆上十几桌酒席。
舞龙舞狮的队伍走街串巷,锣鼓声能传到好几条街外,各式各样的社火,花样繁多,能热热闹闹地持续到元宵节。
可北方这么冷的天,想让大家顶着寒风接二连三地闹社火,确实有些难为人家了。
车缓缓驶过街道,李星锋看着路边电线杆上挂得整整齐齐的红灯笼,朱红的颜色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鲜亮,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他不由轻声感叹:
“也是好起来了,搁以前,各家各户能自己挂个灯笼就不错了,现在连路边的灯笼都挂上了。”
可目光扫过路边光秃秃的树干,树枝像干枯的手指指向天空,他又觉得缺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出“咚咚”
的声响,李星锋伸过手,拍了一把正专心开车的唐歌:
“怎么没想着给树上挂点小小的彩灯啊?”
“红的、黄的、绿的缠在树枝上,晚上一亮,多有‘火树银花’的味儿!
比光挂灯笼好看多了。”
唐歌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路况,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都有些白。
他们要去的地方本就隐蔽,在人数最多的老城区的胡同深处。
一路得穿过窄窄的胡同,胡同口只能容一辆车通过,平日里不觉得拥挤。
一到过年,路上全是放炮打闹的孩子,有的孩子蹲在路边点炮仗,有的举着烟花在胡同里跑,时不时还有拎着菜篮子的行人从胡同里钻出来,脚步匆匆。
唐歌得时刻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小心翼翼地避开,生怕碰到人。
好不容易驶过这段拥挤的路,车子拐上一条相对宽敞的马路,唐歌才松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侧头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