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十一月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半,结束最后一场手指精细化康复训练后,路知行立刻推着轮椅带薛宴辞返回病房,将所有东西该扔的扔,该收的收,只半小时就都弄好了。
“明天有什么安排?”
薛宴辞自进病房门,就一直坐在沙上悠哉悠哉的吃桃子,尽管路知行忙到满头大汗,衬衣后背湿了一片,她也没动手,懒得很。
路知行将冰箱最后两颗桃子洗净、去皮、去核切成小块端到桌上,衡量再三,“所有人今天中午就已经回来了,爸妈、大伯母、大哥二哥说要过来接你,但我拒绝了。”
“我说你明天下午出院,在家吃晚饭。”
薛宴辞张张嘴,吃下路知行喂来的桃子,很甜。
这八个月,她没少吃桃子,但最好吃的,当属最后这两个月从北京运来的桃子。
“你也不怕爸妈现后,教育你。”
路知行又喂薛宴辞吃下一块桃子,“怕什么?爸妈现了,我就说是你的主意。”
历经八年婚姻,路知行总算是掌握在薛家、叶家的生存之道了。
能镇住薛宴辞的,只有爸爸薛蔺祯不厌其烦的说教和妈妈叶承樱的严厉教诲。
其实也不是能够镇得住薛宴辞,很多时候,是她烦了,懒得争辩,就默认了。
“哎,别动手,怪疼的。”
路知行端着盘子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掉了一块。
薛宴辞这两年学坏很多,尤其爱掐路知行腰间的肉,每次下手还都特别狠。
“路老师,你吃一块,很甜。”
路知行眨巴眨巴眼睛,能不甜吗?反季节特供的特批的桃子,能不甜吗?
“我不吃。”
路知行拒绝了。
这桃子是在薛宴辞接下新任免通知当天下午三点半送到的。
从此之后,每两天就会送来六个桃子,水灵灵的,还带着一小截的树枝,两三片叶子。
桃子是很好的桃子,但路知行就是生气。
他舍不得她踏进那个大染缸去,更舍不得她把大部分的心力全耗在筹谋之上。
“吃一块嘛,就和你一样甜。”
薛宴辞笑盈盈地。
路知行拒绝了,他总是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生气,闹小脾气,使小性子,“明天九点医院系统只要开了,我就去给你办出院,然后我们回家,我煮面给你吃。”
“你还记得这碗面?”
“自然记得,出门饺子回家面,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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