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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将薛宴辞怀里的孩子抱走,放进一旁的保温箱,关门出去了。
“知行,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薛宴辞抬起满是针眼的右手,给路知行擦擦眼泪,又安慰他一句,“老公,没事的。”
“薛宴辞,我会活不下去的,你知道吗?”
“你总是这样,我真的会疯的。”
“等天亮,你必须跟我回北京。”
薛宴辞松开环在路知行腰间的双手,撑着床边躺回床上去了,“老公,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已经很累了。”
“薛宴辞,我不是要跟你吵架,只是这次……”
路知行来不及再多说一句,就听到薛宴辞的呼吸声了,她真的是累极了,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保温箱里的儿子哼哼唧唧的,路知行走过去看一眼,虽说早产了一个月,可仍旧是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孩子,一个异常指标都没有。
伸着小手要人抱的样子,和薛宴辞一样,和叶嘉念、叶嘉硕刚出生的时候也一样。
路知行伸手将儿子抱起来,半睁的眼睛好奇地动来动去,皱巴巴的小手很像叶嘉念刚出生时那般丑兮兮的。
若说这个孩子像谁,路知行觉得还是更像自己一些,可仍旧喜欢不起来。
不像叶嘉念出生时那般期待,也不像叶嘉硕出生时那般紧张,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忧。
从下午三点到此刻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路知行明白自己、两家人又都各自经历了一场生死,好在薛宴辞是平安的,好在这个家还是存在的,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凌晨两点,北京下派的医生到了。
薛宴辞迷迷糊糊之中被抽了两管血,又被推去做了全身检查。
她睁眼,路知行就在一旁红着眼看她;她闭眼,路知行的眼泪就一滴一滴落在她手臂上。
北方清晨五点钟,天就亮了,薛宴辞还在睡。
六点,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到了。
七点,明安和陈礼带着叶嘉念、叶嘉硕到了。
路知行站在门外拦着一众人,只说小辞很好,孩子也很好,只是小辞太累了,还在睡觉。
叶嘉念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很听话,不吵不闹,只安安静静坐在病房门口椅子上。
可叶嘉硕刚过四岁生日,又哭又闹,路知行抱着儿子哄了好久都没用。
一番折腾下来,叶嘉硕闹得更厉害了。
七点一刻,护士推门出来,“患者醒了,请家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