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车上下来,都纷纷停下了手中活计,隔着老远便朝沈天躬身行礼。
沈天翻身下马后,就吩咐沈苍去召集庄头与所有青壮。
沈苍的心思早就飘回沈府了,不过多年管家的忠谨与对少主的感激,还是让他强行压下了杂念。
少主待他不薄,不但调动高达五万的银两给他买辅御师的资格,还牵头给他凑齐九万两买根基法器,这份恩义,容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随着沈苍传令,庄头敲响铜锣,仅仅过了须臾,田埂旁的空地上就乌泱泱聚集了上千号庄户。
男女老少都顶着灼人的日头,神色恭恭敬敬的站着,他们许多人都被晒得大汗淋漓,却无人喧哗抱怨。
就连曾被沈天当众鞭笞、罚跪过的左庄头,此刻也站在人群前列,眼神里半分怨怼也无。
虽然近一个月来,沈天一直在使唤他们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可现在田庄里的早稻亩产增了近一石,桑叶卖出了天价,他们还保住了蚕茧,即将卖出往年三倍的价格!
算下来即便是最底层的佃户,今年到手的银钱和粮食也比往年多了近七成,不但能吃饱穿暖,手里也有了余钱。
少主能让他们赚钱,这就是最大的威信。
“都知道晚稻要下种了吧?”
沈天站在田埂上扫视黑压压的人群,气度沉静地开口:“今年年初泰天发了大水,早稻晚种了一个月,现在就得赶时间,农时如金,片刻耽误不得。”
他手一挥,沈修罗和几个健仆立刻从马车上抬下几件簇新的农具。
其中几件犁具造型奇特,比庄户惯用的直辕犁更显轻巧流畅,辕木弯曲如弓,犁头锐利,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