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军旗猎猎作响。
陈奇瑜望着这片糜烂的海防,这个进士老爷也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娘的,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陈奇瑜当即下令,将天津水师游击将军及两名把总悉数革职拿问,押送天津狱交由许显纯严加审讯。
天津水师变成这幅模样,总有人要背锅。
这些骨瘦如柴的水兵背不了锅,只能让你们这些娶了还好几房姨太太的军官背锅了。
不处置这些喝兵血的人,便整顿不了天津水师。
用脚步丈量天津水师驻地,陈奇瑜巡视完一圈之后,心情沉重的回到水寨。
得要了解清楚天津水师的情况。
陈奇瑜在水寨大堂之中,命人带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卒,这老兵在水师服役四十余载,此刻却佝偻着身子不敢抬头。
“老丈不必惊惶。”
陈奇瑜解下腰间尚方宝剑置于案上,王命旗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本官持天子剑在此,但说无妨,说了不该说的话,没人敢找你麻烦。”
老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但他看了看案牍之上的尚方宝剑与王命旗牌,终于颤声道:“回禀官爷,水师衰败.实乃朝廷之过啊!”
“放肆!”
陈奇瑜亲卫厉声呵斥,刀鞘重重顿地。
“你这老头,敢非议朝廷”
“住口!”
陈奇瑜抬手制止,亲自扶起跪伏在地的老卒:“本官要听的就是真话。”
他示意亲卫退下,又为老卒斟了碗热茶。
“老丈不必顾虑,但讲无妨。”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银子。
老卒见此情形,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他颤巍巍地整了整破烂的号衣,哑声道:“兵宪大人明鉴,老朽在天津卫吃了几十年的兵粮,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今日就斗胆说句实话——”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残破的水寨,说道:“水师衰败至此,根子就在朝廷!”
“隆庆爷那会儿就开始裁战船,到万历朝更把精锐都调去辽东打陆战。”
老卒越说越激动,青筋在瘦削的脖颈上暴起。
“萨尔浒一仗就折了四百好儿郎,那可都是会操舟弄潮的老兵啊!居然被拉去打陆战。”
他猛地咳嗽几声,老眼中已经是热泪盈眶。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