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半晌才沉声开口:“现在,说说你的妙计。”
黄台吉闻言,当即挺直腰背,他双手抱拳,声音沉稳而有力:“父汗明鉴,儿臣苦思多日,以为当今破敌之策,莫过于水攻!”
“水攻”
努尔哈赤眉头一挑,手中的茶盏停在半空。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大堂内众人惊愕的面容。
轰隆的雷声过后,檐外雨势更急,仿佛在应和着这个大胆的提议。
老汗王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窗外如注的暴雨,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精光。
“妙啊!天降大雨,正是水攻的好时候,以大水淹沈阳,我军可是少死多少人”
然而,只是片刻。
这位身经百战的统帅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喜色渐渐凝固。
努尔哈赤缓缓起身,踱步到悬挂的辽东地图前。
他转头看向黄台吉,眼中带着考究:“朕记得浑河水位比沈阳城低十余丈。若要水淹沈阳,除非天河倒悬!”
努尔哈赤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儿子:“说说看,你究竟作何打算”
黄台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
“父汗明鉴,孩儿从未想过要水淹沈阳城。”
“哦”
努尔哈赤眉头一皱,手中把玩的玉扳指突然停住。
“不淹沈阳,这水攻之计从何谈起”
黄台吉不慌不忙地展开辽东地图,修长的手指在沈阳周边画了个圈:“父汗请看,沈阳城垣高耸,地势较浑河高出十余丈。以我大金目前的控水之术,若要蓄水淹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若真引洪水灌城,城中囤积的粮草军械尽毁,我军即便得城,也不过是座废城。”
帐外雨声渐急,黄台吉的声音却愈发清晰:“但沈阳外围却大有可为。”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浑河南岸,朗声道:“明军在此驻有川浙精兵,白塔堡前哨更有狼兵铁骑,沙岭大营的战车更是我军心腹大患。”
“若能以水势冲垮这三处营寨,沈阳守军便如断臂之将,士气必然大挫。届时我军再行劝降强攻,必当事半功倍!”
努尔哈赤眼中精光闪动,但眉头依旧紧皱,似在思索。
黄台吉见状,又补充道:“父汗明鉴,此计关键在于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