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可佯攻沈阳,暗中却在浑河上游筑坝蓄水。待时机成熟,决堤放水,必能打明军个措手不及!”
见努尔哈赤未能下定决心,额亦都、费英东死后,五大臣中资历最深的董鄂何和礼突然跨步出列,铁甲铿锵作响。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双手抱拳,声如洪钟:“大汗明鉴!八贝勒此计甚妙!”
“我军连日强攻沈阳,却不得不分兵牵制这三处明军大营。若能以水势破之届时沈阳便如断臂之将,必可一战而下!”
“硕翁科罗巴图鲁你怎么看”
努尔哈赤鹰隼般的目光缓缓移向左侧,看向眉头紧皱的安费扬古。
这声呼唤让觉尔察安费扬古浑身一震。
这位以谨慎著称的巴图鲁抚胸行礼,白的胡须微微颤动:“大汗.”
他看了眼黄台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四贝勒水攻之计虽妙,但在老臣看来,却有三难。”
安费扬古伸出布满刀疤的右手,一根根屈起手指:“其一,万余大军调动筑坝,如何瞒过明军哨骑其二,如今雨季将至,若控水不当,恐先淹我军营帐。”
最后他凝视黄台吉,第三根手指迟迟未屈:“这水攻之术我大金匠户可有把握”
水攻之术,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非寻常战法可比。
其一,需得天时地利。
水攻必先仰赖自然水道,或人工开凿沟渠。
上游水位须高出目标区域数丈,方能借水势而下,形成摧枯拉朽之势。
若河道迂回曲折,则需精确勘测地势坡度,确保洪流能直冲敌营,而非四散漫溢。
其二,筑坝蓄水,最是紧要。
需在河流上游速建堤坝——或以土石垒砌,或以木栅拦截。
此工程既要坚固,能蓄积足够水量;又需隐蔽,防敌军哨骑察觉。
更须争分夺秒,若拖延日久,敌军必有所备。
其三,引水之道,尤为精妙。
若自然河道不直指敌营,则需人工开凿引水渠。
此中讲究极多:渠宽几许坡度几何皆需精心测算。
水流过缓,则冲击无力;水流过急,又恐失控反噬己军。
其四,决堤时机,关乎成败。
或用药发,或以巨木撞击,或遣死士掘堤——皆需精准把控。
决口过大,洪水泛滥难制;决口过小,又难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