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音道:
“父亲,事到如今,您难道还执迷不悟真要一辈子背负‘汉奸’之名,死后无颜见祖宗于九泉之下!”
李永芳闻言,缓缓摇头道:
“你以为我们还有得选即便真要归明,现在也绝不是时候!努尔哈赤疑心极重,八旗上下耳目众多,稍有异动,便是灭门之祸!你当这是儿戏!”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声音低沉而狠厉:
“想活命,就给我安分些!否则,别怪老夫大义灭亲!”
李延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父亲!您总说不是时候,那究竟何时才是时候刘兴祚归明之事已成定局,建奴上下如今对我们这些汉将早已起了杀心!”
“几日前努尔哈赤当众鞭打您时,那些鞑子是怎么嘲笑的难道您真要一辈子做他们的奴才,连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吗”
“住口!”
李永芳暴喝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
他急促地喘息着,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你这个逆子懂什么!现在轻举妄动只会”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父子二人同时变色,只见李永芳的亲信慌慌张张地掀开帐帘:“额驸!大事不好!大汗派了巴牙喇纛章京带着十余名白甲兵已经到了营门外!”
李永芳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李延庚,眼中既有愤怒更有深深的恐惧。
片刻的沉默后,他咬着牙对亲卫下令:“给我看好这个孽障!若是让他踏出营帐半步,我要了你们的命!”
说着,他的手在脖子上狠狠一划,眼中寒光闪烁。
“嗻!”
亲卫单膝跪地,右手重重捶在胸口。
李永芳整了整被冷汗浸湿的衣领,深吸一口气,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这才快步向帐外迎去。
临出门前,他回头最后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而在此刻,抚顺城中。
城中总兵府大堂。
努尔哈赤高踞主座,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堂下众人,那股压抑的杀意几乎令人窒息。
代善、黄台吉、阿巴泰等一众贝勒、大臣分列两侧,个个低眉垂首,生怕触怒这位暴怒中的大汗。
就在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