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了代善一脸。
即便他身先士卒,战局的溃烂依旧如潮水般无法阻挡。
坏消息像雪片一样不断传来:
“贝勒爷!西巷口守不住了!镶红旗的穆尔哈齐大人战死了!”
“贝勒爷!府库那边被明军突破了,咱们的最后一点粮草被烧了!”
“贝勒爷!岳托台吉……岳托台吉为了掩护弟兄们撤退,被明军火铳击中,没了……”
这些消息,让代善呼吸急促,眼眶瞬间红了。
亲信没了,心腹死了,连儿子都战死了,他守着这座残破的城池,还剩下什么
更让他绝望的是,两红旗的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他们原本占据的半个城池,如今只剩核心街巷的数百米阵地,身边的士兵也从最初的两万余人,锐减到不足三千。
而原本被劫掠与杀戮点燃的士气,也随着伤亡的剧增、粮草的断绝,一点点消散殆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放下武器!明军不杀降!”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句话,紧接着,城中的明军各个扯开嗓子大喊:
“放下武器!明军不杀降!”
“放下武器!明军不杀降!”
在绝境之中,这不杀降的承诺,顿时动摇了不少人心。
一名海西女真出身的镶红旗士兵,颤抖着扔下了手中的弯刀,双膝跪地,朝着明军的方向缓缓挪去。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
那些原本就对大金认同感不高的海西女真、东海女真兵卒,此刻早已没了抵抗的念头,纷纷放下兵器,跪在雪地里求饶。
他们本是被征服的部落,跟着代善作战不过是为了利益,如今活路渺茫,投降成了唯一的选择。
渐渐地,连建州本部的精锐也开始动摇。
一名跟着代善征战多年的正红旗老兵,望着身边倒下的同乡,又看了看不断逼近的明军,眼中满是挣扎。
他想起家中的妻儿,想起赫图阿拉的田宅。
他坚持到现在,是盼着努尔哈赤的援军能带来活路,可如今援军迟迟不到,眼前只有无尽的死亡。
最终,他长叹一声,扔下顺刀,举起双手,朝着明军走去。
投降的浪潮如同瘟疫般蔓延,片刻之间,巷口的士兵便少了一半。
代善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彻骨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