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绾摸了摸她软软的发顶,满目惆怅:“他身为慕容家唯一的儿子,比这残酷一万倍的场面也是迟早要面对的,他不可能永远这么天真、不谙世事的过一生。
毕竟,我们不能保护他一辈子。”
许砚浓心中酸涩,前世里她有一回与慕容景在茶楼听戏,楼下正巧遇到有日本浪人在调戏过路的华夏女学生。
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路过的慕容尧手起刀落,日本浪人圆滚滚的头颅落在地上,拖着横流的鲜血滚了满地,连成一片的尖叫声中,慕容尧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冷漠、冷血、刽子手,这是茶楼里看戏众人对当街杀人的慕容尧的评价。
许砚浓那个时候就想,如若没有这个冷血刽子手的保护,这些人,亦或者这些人的女儿、妻子早就被那些日本浪人给糟践了。
哪里还能让他们这么优哉游哉的在背后道他人长短?
许砚浓道:“能天真一时是一时。”
虽然她们比谁都清楚,谁都能一辈子天真,慕容家的孩子却不能,他们打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双手沾满鲜血,注定了要手持刀枪,护卫华夏的土地。
可战火纷飞的年代里,能不沾风雪的天真的活过这一生,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林若绾低头看了看她,心里想着这就是温室花朵和野花的区别吧?
如若姐姐、姐夫能早些狠下心带尧尧历练,那么今日的尧尧必然会如许砚浓一般坚强,不会只因为一只兔子的惨死就被吓成这副模样儿。
惨死的兔子被下人取下来了,空下来的墙壁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许砚浓心情沉重,这只兔子很明显是活生生的被人吊在这里的,死前它也曾经拼命挣扎求生,一如当年那个吊死在慕容景门前的自己。
许是她眼神太过执拗,林若绾还以为她也被吓到了,便叹了一声,说:“你呀,装的那么坚强,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孩子又怎么了,只是因为我们弱小无法反抗,所以就可以肆意的欺负践踏我们?!”瘦小的许砚浓满是愤慨。
梁诗雨如此,依仗她的门路,逐渐强大起来的慕容景如此,现下这个躲在暗处恶作剧的小人也是如此,这些人就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魑魅魍魉,欺压弱小,无恶不作。
林若绾无言以对,她明白许砚浓这么说话,分明是将自己代入了弱小无助的兔子。
联想起这孩子幼年的生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