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皙的脸上眼角绯红,泪珠儿滚滚落下:“我是为哥哥担心...”
这一桩桩的祸事,都是因他而起。
许砚浓苦笑道:“那你快别哭了,他们给我找的麻烦,连麻烦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路遇恶犬,被恶犬狂吠了几声而已。”
如果这么点小事,都能让他哭哭啼啼,那未来在许家,他可还有得哭呢!
“都是人,凭什么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呢...”
许砚浓听到他唇齿间呢喃的这句话,才明白,这孩子是为她哭,也是为他自己哭。
他明明出身么不差,却因为命运的颠沛流离,身上染了这一辈子都注定洗刷不掉的腌臜。
心情沉重的摸了摸哭的汗珠儿与泪珠儿齐下的孩子,许砚浓道:“对不起。”
她为她往日对下九流的偏见道歉,并不是所有的下九流都是自甘堕落,唱戏的戏子与倚门卖笑的暗娼,也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来活命。
无论是靠自己的技艺,还是靠出卖自己的皮肉。
他们都不偷不抢,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样的人,不比那个靠着风月骗局,踩着姑娘们的真心一步步往上爬的慕容景来的干净,来得可爱多了?
岳玲珑哽咽着抬起头:“是我对不起哥哥,哥哥为何道歉?”
许砚浓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揽着小孩儿往家里走的时候,一路上却都在想,等到时局平定了,说不得有朝一日,戏子也和国外一般,成了令人敬仰的艺术家。
没了战争,百姓们能吃得上饭,穿得起衣,暗娼也迟早会被取缔,那些可怜的姑娘们,也不会被再被父母发卖,行尸走肉的活过这悲惨的一生。
岳玲珑不知道许砚浓的心情有多么的沉重,她不说话时,脸色便冷凝的比发脾气的慕容钦还要可怕,岳玲珑瞧着瞧着,便不敢再开口,也不敢再哭。
他先前可见过,那位少帅大人,虽然瞧着气势很足,可在许砚浓跟前,也不过是装腔作势。
曾经在烟花巷里,他听过好些姐姐们,说起过来花楼里捉奸自己男人的太太们。
当时的男人,在外面还端着架子,可等到回了家,过几日再来的时候,脸上和身上都还挂着印子呢!
什么印子?
自然是被自家太太挠了的印子。
太太们在花楼里不发作,也不过是为了自家男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