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尧道:“对,他们都是该死的人,他们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怕过他们,他们死了被踩成一滩烂泥,我自然更不会惧怕他们。”
环抱着她的身子震动着,他在冷笑。
“我在战场上枪杀过不止一个逃兵,他们混淆军心,很容易就会将整个军队害得毫无斗志。可笑...”
他蓦然抬头,漆黑的睫毛下是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惶恐与胆怯。
“可笑这一回我却理解了那些死在我手里的逃兵。”
那些人,也许并不是单纯的贪生怕死,兴许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兴许是他们家中一如他一般...娇妻在苦苦等他们回家。
他苦笑道:“砚浓,我以前不怕死,但是现在我怕了。”
怕自己死,怕砚浓会难过伤心。
更怕砚浓出事,他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只会毫无斗志的跟随她一同死了才痛快。
他与砚浓重逢才多久?
为什么那些该死的日本人就要挑这个时候太来捣乱?!
许砚浓听得心酸又心疼,她又何尝不是手染鲜血,杀人无数的那个?
他们手染鲜血,无非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为了保住亲人、爱人的命,他们何错之有?
她伸出手,给予慕容尧同样深情且有力的回抱,她不知道她说的话,在慕容尧这里还有多少可信度。
虽然嘴里一直说着,绝不会偏他,可慕容尧也清楚的很,她说不会骗他的,大多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在大事上,尤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上,许砚浓向来主意都大得很。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该做出的承诺,还是要做的。
“尧尧,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人选,我从小经历的一切,就注定了我这辈子的性子都嚣张跋扈的很,这样的性子,说好听了是坚强,说难听了就是惹是生非。”
况且,她还生了一张惹是生非的脸。
“但是,这也注定了我不像其他姑娘那样娇气又娇弱,即便是枪林弹雨下,我也有足够自保的资本。”
说起这个,慕容尧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小时候他们在庙会上,意外的遭遇枪击,许砚浓不但有足够自保的资本,还能护着他也完好无损。
他摇摇头:“意外从来都发生在我们没有准备的时刻。”
倘若是敌我力量悬殊的很,曾经的绝望与崩溃他还要再面临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