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在此时,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看向丈夫,问他:“到这个时候了,你总不会是想着……舍弃稚鱼吧?”
陆太师本在沉思此事,听她这惊天之言,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火,瞪了她一眼:“混说什么?这么缺德的事我能做吗?”
陆夫人尴尬地咧了咧嘴,说:“自是不能,我们这般人家,又怎能做乘人之危的事?她如今还怀着身孕,若是得知这个消息,我只怕她顾及不了自身,动了胎气。”
陆太师摇摇头,闻言忽而一顿,回头看她:“你如今对这个媳妇儿的态度倒是变了许多,我还怕你一时想不开,动了那心。”
陆夫人勾唇冷笑了一声,撇了他一眼,说道:“你做不出的缺德事,莫非我就做得出吗?”
陆太师“呃”了一声,转过头去干咳两声。
他私心觉得,她真有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当初她就不是很瞧得上稚鱼的家世,那时候也打着将其做个挡箭牌的想法。
只是后来瞧着他们新婚夫妻感情越发的好,那念头就打消掉了,可如今又出了这么档子事,一切过往,在陆曜那里都成了白板,那他对稚鱼还有感情吗?
或是说,如今的他等回了陆家以后,面对稚鱼,又会是什么态度?
陆夫人又道:“此事若在半年之前,或许狠狠心我会当机立断,切了那段糊涂婚事,但如今,面对她,我更多的是喜爱和疼惜,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亦担心她的处境。”
陆太师有些讶异的看着变化如此之大的妻子,并非觉得她该是那冷血无情之人,只是她自来的思想都将自己规训得厉害,她的一生围着丈夫,围着儿子,围着陆家转,或许在她眼中,凡为陆家利,一切皆可抛。
她并不那么无情,只是她的心里,旁人不重要,唯有陆家好才是真的好。
今日听她这般维护稚鱼,确令他有几分诧异,但更多的是安心。
他为男子,管着外院多在朝堂,家里一切都是妻子和夫人打理,他实算不上一个贴心的好男人,可哪怕是这般,也不代表他对家里的人没有判断。
仅凭他对稚鱼的了解,观她心性,与待人待物的态度,确然是个心宽内秀之人,她的心不冷,也不硬,不像子挚的祖母威望甚重,令人不寒而栗,也不似子挚的母亲,是被他的母亲一手培养起来的合格主母,稚鱼的温和宽容,恰是陆家缺少的柔,光是这一点,他对这个儿媳就已经很是满意了。
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