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狼狈,定要冷静……
待气息稍平,她扶着桌沿缓缓坐下,紧绷的神经尚未松弛,小腹却骤然一紧,一阵坠痛袭来。她脸色骤变,声音发颤地唤道:“唤夏!”
唤夏闻声从外进来,见自家姑娘脸色惨白如纸,顿时心头一慌,忙蹲到她脚边欲要询问,手腕却被陈稚鱼紧紧抓住。
“你速去请府医来,”陈稚鱼声音微弱却急切,“就说我似是惊了胎。切记小心行事,莫要闹出动静,我不想让旁人知晓。”
唤夏眼眶一红,强忍泪意应下,先叫了抱喜进来伺候,自己则快步出门,脚步匆匆却刻意放轻,生怕惊动了府中其他人。
府医来得极快。他进院时,陈稚鱼已躺卧在床,额间覆着一层细密的虚汗,脸色依旧难看,却比方才进门时稍缓了些,少了几分骇人。
府医先取来一粒药丸,递与陈稚鱼,嘱她含在舌下。陈稚鱼识得这是保胎丸,苦涩之味从舌尖漫开,她强压下不适,放缓呼吸,任由心神放空,不去想外界纷扰。
待府医诊完脉,才长舒一口气,缓声道:“幸无大碍。少夫人是心绪不宁动了胎气,稍后我让药童送汤药来,您连服五日。这几日莫要多走动,就在院中静养为好。”
陈稚鱼低低应了声“嗯”,心头却泛起一阵酸涩。是她不好,明知腹中已有身孕,却仍控制不住情绪大动,险些伤了孩子。
府医约莫也猜透她动胎气的缘由,忍不住低声劝道:“您如今是金贵身子,万事皆不及自身康健重要。少夫人本就懂医理,有些道理不必我多言——腹中胎儿需悉心养护,孕期平顺,将来生产才少受些罪,孩子的身子也会更康健。”
陈稚鱼缓缓舒展眉头,冲府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进了劝。她并非故意与自己身子为难,只是情到深处难以自控,如今想来,只剩满心悔意。
府医要走时,陈稚鱼道:“今日之事,还麻烦您帮我保密,幸无大碍,我也不想人尽皆知。”
府医收拾了药箱,随后点点头应下来了。
他当是少夫人怕自己动胎气一事叫夫人他们知道了责备,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只心里暗暗因少夫人心疼,她已是极好的性子,换做旁人出了这事,不借此闹个翻天覆地,也绝不会这么静静悄悄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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