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柳夫子的名帖后,便恭敬地引着二人入内。
穿过松柏森森的庭院,走过回荡着朗朗读书声的廊庑,二人被引至一处清静雅致的厅堂。
厅内书香弥漫,四壁皆是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类经典典籍。
引路的博士低声道:“祭酒大人正在处理些许公务,请柳公与王郎中在此稍候片刻。”
柳夫子微微颔首,安然落座,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似乎在打量这熟悉的陌生环境。王平则恭敬地立于老师身侧,心中不免有些许紧张。
回顾这一路走来,布局装设大气典雅,不愧是国子监,大宣最高的学府!
约莫一炷香后,沉稳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一位身着紫色祭酒官服的老者缓步而入。他面容清矍,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宇间虽蕴藏着经年累月的威严,却并无逼人之势,反而透着一股经由岁月与书香沉淀下的温润与慈和。
来人正是国子监祭酒孔达!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柳夫子身上,两人视线交汇,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波澜荡开。沉默持续了数息,孔祭酒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最终,他先开了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师弟,别来无恙。”
柳夫子起身,拱手还礼,语气同样平静:
“孔祭酒,久违了。”
一句“师弟”,一句“孔祭酒”,疏离与过往的隔阂悄然显现。
孔祭酒的目光随即转向王平,眼角带着笑意,颇为温和的道:
“这位便是师兄的高足,王平王郎中?”
“弟子王平,拜见孔师叔。”王平上前一步,依足礼数,深深一揖。
“师叔.....”
孔达微微一怔,看了柳夫子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却未离开王平,淡淡道:
“年少有为。造纸、印刷、救灾、将作监...师弟倒是收了个好弟子,于‘经世致用’一道,确是青出于蓝。”
“师弟虽然弟子不多,可像王平这般却是百年难得一遇。”
柳夫子知道,这是孔达在暗讽他当年离开长安,说要教化天下学子,最终却只收了寥寥几人,与他当年所言背道而驰。
虽明白孔达的意思,柳夫子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
“祭酒说的不错,师弟这些年所收弟子确实不多,不过像平儿这样的,有一个便能改变天下文教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