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不住念叨:“先生这连环计,一环套一环,先是借水势压阵,再许以生路拆势,既解了涂山之围,又给丰水县添了劳力,顺带还能搅动江南……妙!实在是妙!”
他把密报往桌上一拍,起身就想去牵马,“不行,我得去涂山见先生,当面问问他,当初是怎么想到用黑鱼涧的水做文章的。”
刚走到院门口,阴影里突然飘出个人影,低低说了句:“九爷,京里的密信。”
阿古接过密信拆开,越读眉头皱得越紧,最后把信纸往袖里一塞,脚底板在青石板上跺了跺:
“怎么这么急?我大哥不是答应让我游历半年吗?这才刚过三个月,就催着回去?”
他不满的嘟囔着,嘴巴上都可以挂住油瓶了!
“怎么言而无信呢?再说我还想再见逍遥先生呢!他的军事谋略我正想……”
“哎呦爷嘞!”黑影里的人吓得往前抢了半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您可小声些!‘上面’如今处境不同,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又劝道,“先生家您都寻着了,还怕日后没机会见面?
京里催得那样紧,昭明铁卫都到府城了,这阵仗……定是有天大的事。
您想想,您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如今这局面,他不信您信谁?”
阿古撇着嘴,心里的不情愿堆了满脸,却也知道黑影人的话在理。
他望着涂山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那盘精妙的棋局刚看到关键处,却要中途离场,实在让人憋得慌。
“罢了。”他往回走,脚步踢踢踏踏带着气,“明日一早就去备马!回府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比请教先生妙计还重要!”
黑影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应声去安排,只是看着少年人懊恼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这位九爷还是太嫩,哪知道京城里的风,早已刮得比白松山的浪头还要急了。
府城西郊的破败老巷子里,一户人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破旧的窗棂糊着发黄的纸,被院里的哭闹声震得簌簌发抖。
杜潇菱瘫坐在冰凉的土炕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粗布裙摆被泪水浸出深色的印子:
“让俺去填房……他都能当我爹了,还是个瘸子!爹娘就忍心把我推进去吗?呜呜呜呜呜”
灶房门口,杜尚风蹲在地上,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