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全看这一回了。
他考了一辈子,头发都熬白了,还是个穷秀才,祖坟上的青烟就没冒过。
如今只能把指望全搁在儿子身上,闺女……闺女总是要嫁人的,能换个前程,那便是她的造化,是整个杜家的造化。
等将来他和儿子混出个人样,戴着官帽回乡,那些从前斜着眼看他们的,哪个不得跪地磕头?
光宗耀祖的日子,想想都能让他夜里笑醒。
可左等右等,太阳都沉到房檐后头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卖糖葫芦的老汉都收摊了,还是没见杜齐均的影子。
杜尚风急得直搓手,手心的老茧蹭得发白,又忍不住跺了跺脚,喉咙里发紧。
——该不会是谈崩了吧?常家反悔了?
正转圈儿呢,街口晃晃悠悠飘过来个人影,一步三晃,满身的酒气隔着半条街都能闻见,路过的行人纷纷捂鼻子绕着走,像是避什么脏东西。
杜尚风眯眼一瞅,那身形、那穿着,不是大宝是谁?
他心里一紧,忙迎上去两步,扬声喊:“是大宝吗?”
那人影顿了顿,缓缓转过身,脸上泛着醉醺醺的红,正是杜齐均。
他斜睨了杜尚风一眼,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脚步踉跄地撞过来,差点把他老子撞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