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感受到他的注视，苍老的眼窝里迸发出更浓烈、纯粹的怨毒。
缺牙的牙龈龇开着，无声地诅咒。
感受到那股精纯的怨恨之力，夜无忧反而露出一丝欣赏。
“倒是你…在这无间痛苦中磨砺出的恨意，愈发纯粹了。很好，保持住。”
*
沈陆军这边。
他草草葬了妻子，带着几大包物资和女儿，待在在那辆还算完好的迪奥Q8上。
夹杂着悲伤与诡异的轻松感笼罩着他。
他回头看向女儿沈凌薇一眼，叹了口气。
前几日楚凌薇大病一场，高烧退去后就像被抽走了魂灵。
整日呆坐，眼神空洞，不言不语。
“沈叔……”
小汪气喘吁吁地跑来，他扑到车窗外，脸上混杂着嫉妒和谄媚。
双手颤抖着高高捧起那支幽蓝药水，他声音尖得变了调：
“沈、沈叔！夜爷他赏下来的！给、给您的！基因药水！”
沈陆军看到这支只在传闻中听过、闪烁着梦幻般蓝光的药剂，整个人如遭雷击，惊呆了：
“这…这太贵重了！这…小夜他…这怎么可能？
他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这东西…”
他不敢相信，这机缘会轻易地落在自己头上。
一直呆坐的沈凌薇，却被那幽蓝的光芒吸引了目光。
她缓缓转过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沙哑却清晰的声音打断了父亲：
“是真的，他不会被骗。”
她抬起头，昔日骄纵傲慢的眼神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和…难以言说的恐惧。
那恐惧深处，又隐有一丝被碾压后产生的畸形崇拜。
“他说的是真的。是我们…坐井观天，愚笨至极。”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却带着幡然醒悟。
一瞬间，沈陆军别过脸去，已是百感交集，老泪纵横。
‘太好了，女儿终于开口说话，还一改往日的任性娇纵。’
他颤抖着伸出粗糙的手，将那支药水塞进女儿冰冷的手里，用力握住：
“爸老了！不中用了！你才是咱们家的未来！是车队…甚至是人类的希望！
你喝！一定要喝！”
沈凌薇低头看着手中那流光溢彩的药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