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送来的皆是上等宫装。
此刻,银珠捧出三套华服,不由分说,一套套往水仙身上比试、更换。
层层叠叠的绫罗绸缎,繁复精致的盘扣系带,饶是水仙曾为奴时能守夜几个时辰不挪步,此刻也换得双腿发软,额角沁出细汗。
“这套折枝玉兰的,天青色配月白,清雅脱俗,最衬小主气质!”
银珠托着下巴,目光灼灼,“这套并蒂莲纹的,寓意极佳,正是中秋应景!还有这件......”她指尖拂过第三套,“织金藕荷宫缎,底料稀罕,灯下流光溢彩,定能压过旁人一头!小主,您看哪件最好?”
水仙看着镜中已然明艳照人的自己,只觉得哪套都足够好:“都好。”
银珠却眉头一皱,断然道:“小主说都好,那便是都不够好!奴婢记得衣橱最底下还收着一套玉白色的,绣工更是......”
“就玉兰那套!”水仙果断指向第一套,再换下去,宫宴怕是要误了时辰。
一番折腾,天青色软烟罗宫装终于妥帖上身。
水仙坐于镜前,银珠又上前服侍,敷粉匀面,描眉点唇,绾发簪钗。
她动作利落,神情专注,仿佛在打磨一件稀世珍宝。
水仙望着镜中忙碌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开口:“不过是寻常宫宴,你为何如此重视?”
银珠正拈着一支玲珑剔透的银丝琉璃步摇往她发髻间插戴,闻言动作一顿:“小主忘了?每年此夜,皇上都会亲选一位娘娘,共乘御舟,泛舟湖上,赏月观灯!”
她压低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除却皇上刚登基的那年与皇后共乘,之后的两年都是丽贵妃一人独占。”
丽贵妃遣人暗害她母亲之事,银珠片刻都不敢忘,深深恨意,早已刻骨。
“小主如今圣眷正浓,若能夺得今夜泛舟之荣,不仅能在六宫真正立稳脚跟,”银珠的声音透着股狠劲,“更是狠狠一记耳光,扇在丽贵妃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奴婢怎能不尽心?”
“奴婢一定要将小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吸引皇上注意才行。”
是了。
水仙想起自她跟着易妃入宫后,每年都是丽贵妃得到与皇上泛舟赏月的殊荣。
她曾想借丽贵妃之手除掉易妃,但今世银珠母亲的遭遇,让她彻底看清了丽贵妃的豺狼心性。
与虎谋皮?不如自己执刀!
丽贵妃最珍视的,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