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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微微抬起下颌,目光直直地撞进兄长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苍蓝眼眸深处。
喉咙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千钧重负。
再开口时,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奇异的、强行压抑的平静,甚至……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兄长。”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僵硬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怎么来了?”
诸伏高明几步上前,跨越了那三步的距离,踏碎了脚下光与暗的分界线!
阴影被他高大的身影彻底撕开。
他没有拥抱,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去触碰弟弟的脸颊。
那只骨节分明、因常年握枪而带着薄茧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景光靠近他这一侧的手臂。
正是景光刚才握枪的那条手臂!
力道之大,让景光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高明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惨白,仿佛要将那臂骨生生捏碎,又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倾注了所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后怕和积压了数年的沉重思念。
那双苍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终于冲破了坚冰的堤坝,灼热得几乎要将空气融化。
他死死地盯着景光,嘴唇紧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刀削。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许只是短短一瞬。
高明攥紧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着,最终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来:
“结束了…欢迎回家。”
“景光。”
高明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好似一块半干不湿的抹布勉强控制着不向下滴水,于是便显得沉甸甸的:“你做的很好!我为你骄傲!”
“哥哥。”
诸伏景光看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兄长,卧底时的苦难在这一刻似乎都变的轻盈了。他抬起另一只手臂,抱住诸伏高明的肩膀。比哥哥稍微高一点的他,趴在哥哥的肩膀上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流下眼泪来。
车库里的空气,似乎随着这两个字,终于重新开始了流动。
萩原研二长长地、无声地舒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惯有的、带着点促狭却又无比真诚的笑意。
他率先打破沉默,语调轻松地招呼道:“诸伏警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