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图前，背对着朱高炽。
“老大，你管着户部，想着省钱，想着维稳，这没错。是宰相该有的心思。”朱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但朕是皇帝，你看的是大明今年的收支，朕看的是朱家天下百年的气运，看的是我华夏民族千年的生存空间！”
朱高炽心神一震，连忙躬身：“儿臣愚钝，请父皇教诲。”
朱棣猛地回身，手指重重地点在北美那个朱圈上！
“你看看这里！老大！看看这片土地！据老二信中所说，其地之广，数倍于大明！河流之宽，平原之沃，远超你我想象！其上土人，部落散居，愚昧未开，虽有凶悍者，却无铁甲、无火器、无统一之号令！此乃何等天赐之地？！”
他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眼中闪烁着一种朱高炽从未见过的、近乎贪婪的光芒。
“生存空间！懂吗？老大！”朱棣几乎是在低吼，“中原之地，自秦汉以来，垦殖数千年，地力有穷，人口滋长亦有穷！朝代更替，根源何在？十之七八，无非是土地养不活那么多的人了！饥民一起，天下皆反！”
他手指划过地图，从大明划向美洲：“而现在，老天爷把一块几乎空白的新大陆，放在了咱老朱家的面前！这是给我大明子民，为我华夏血脉，预下的千年退路，更是万世基业！现在不去占，难道要等西夷番鬼，驾着他们的坚船利炮，将其据为己有，反过来成为悬于我大明海疆之外的利剑吗？！”
朱高炽听得额头微微见汗，他似乎有些明白，但又未完全抓住核心。
朱棣看着他，语气放缓，却更加深沉：“其二，血脉。老大，你为人宽厚，朕知道。但你也要知道，天家无私事。朕把老二老三扔到那天涯海角去，是真厌弃他们吗？不全是。更是要让我朱家血脉，如同巨树之分杈，不仅根植于中原，更要遍布寰宇！”
他指着朱高煦和朱高燧的名字：“他们在那头开枝散叶，建立的都是我朱姓王朝！无论百年千年之后，北美是北美，南美是南美，大明是大明，但坐在龙椅上的，身体里流的，还是我朱元璋、朱棣的血！这叫分散风险，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叫……龙种遍撒，天下归朱！”
朱高炽彻底震撼了。他从未从父亲口中听到过如此赤裸又如此长远的家族战略。
朱棣坐回龙椅，手指又点了点南美那个圈，那里标注着与西夷的接触。
“这其三……”朱棣冷笑一声，“便是要为自己，立一个‘敌人
